七十岁说  
赤脚医生  
大暑三伏天
诗词
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5年7月17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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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医生  

陆伦求
 

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农村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医生群体——赤脚医生。他们没有固定的编制,是由乡村或基层政府批准和指派的,拥有一定医疗知识和能力的医护人员。这些医生白天可能还在地里干活,晚上就背着药箱走村串户给人看病,他们既是农民也是医生。他们的出现,大大缓解了当时农村缺医少药的问题,还在农村普及了卫生知识,对除“四害”、治血吸虫病等作出了大贡献。

说起赤脚医生,我就想到了老表杨大力。他家祖辈都是太湖县天桥乡的老中医世家,几代人都行医。由于历史原因,杨大力孩子读书受限,小学一毕业,就跟着父亲翻山越岭,学医采药,继承了家里的医术。因为他能吃苦,又肯学,加上家里的秘方,十七岁就成了村里的赤脚医生。

杨大力的药箱像个小诊所,上面放着些常用药,像土霉素、阿司匹林,还有注射器,下面则藏着《赤脚医生手册》和他抄的治疗秘方。他经常在漏风的土坯房里用听诊器给人看病,晚上在煤油灯下用银针扎穴位。他那个“移动诊所”特别灵活,那时候药品匮乏,他用蒲公英当抗生素,用车前草治痢疾。他穿着解放鞋,走遍了附近的山村。

记得那是20世纪80年代初,我家在大山里面,日子过得挺艰难。我妈和我哥都得了严重的肺结核,打针吃药都不见好。每天晚上听着他们咳嗽,我难受得睡不着。

后来我爸听天桥乡的亲戚说,他那边有个叫杨大力的赤脚医生,医术高超,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一打听才知道,杨大力的妈妈还是我爸的远房妹妹。我爸立马决定请他来给我母亲看病。那时候从我家到天桥乡没有公路,得走三十多里山路才能到杨大力家。天刚亮,我爸就带着我出发了。山路弯弯曲曲坎坷不平的,每一步都是踩在杂草间的沙石子上,有时候还要攀爬岩石坎坝。早上雾气蒙蒙的,给山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也让我们的路更难走了。

我爸走在前面,背影特别坚定,就像一座山。我跟在后面,背着干粮,心里既担心我妈和我哥的病,又好奇这个传说中的赤脚医生。我们走走停停,渴了就喝口山泉水,饿了就吃点干粮,就这么一步步满怀希望往前走。快到中午时,我们终于到了天桥乡陆家牌村。按路边老伯的指引,我们找到了杨大力的家。那是一栋旧的砖瓦房,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几株草药在风中摇晃,散发着药香味。

杨大力听到动静迎了出来,他中等个子,皮肤晒得黑黑的,眼神很温和坚定。他热情地叫我爸“舅舅”,招呼我们进屋。聊了几句后,我爸说了来意,杨大力二话不说,拿起药箱就要跟我们走。“路远,咱们得快点,争取天黑前回去。”他边检查药箱边说,那份认真让人特别信任。

回来的路上,杨大力边走边问我妈和我哥的病情,他说治病就像打仗,得先了解“敌情”才能下药。这话让我这个啥都不懂的小子对医学有了新的认识。

太阳快下山时,我们终于回到家。杨大力顾不上休息,就开始给我妈和我哥看病。那一刻,我看到了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杨大力不辞劳苦,隔几天就来我家一次,根据病情调整药方,还教我们怎么照顾病人,怎么调理病人身体。在他的治疗下,我妈和我哥的病慢慢好了,咳嗽少了,脸色也红润了。每次走的时候,母亲在衣柜的角落里摸出五元皱巴巴的钱给他,他看到我家当时艰难的境况很少收下,总是说,“亲戚帮忙不要钱的。”

那段日子,杨大力不仅治好了我母亲和哥哥的病,更用他的医术和医德,在我心里种下了感恩和希望的种子。

现在,每当夜深人静,我都会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想起那个在崎岖山路间奔波的,用爱和智慧给人治病的赤脚医生——杨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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