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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
最暖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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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5年10月3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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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暖的花儿

孙喆
 

深秋,漫步于市郊,田野里万物萧索,不约而同奏唱着生命的挽歌。稻谷早已收割殆尽,野草带着残绿奄奄一息地伏于地面,树木没了往日的威仪,默默注视着屈指可数的叶片在自己瘦枝上摇摇欲坠,寒风毫无章法地在旷野上横冲直撞,发出狂放的呼啸。

然而,在肃杀的氛围中,我注意到远处的一方田地里竟盛开着梨花般的雪白,让沉寂的大地有了一丝生动的亮色,这深秋时节怎会有如此灿烂的花儿呢?我走到近处才知那是棉田,棉花的叶子已有枯萎的迹象了,青中透着酱紫、土黄,或是暗绿的背景上涂着调和的很不均匀的腥红,各式各样浅浅深深的色彩,好象许多人生阅历不同的人,每一个都有独特的悲凉故事。可在枝枝节节间点缀的一小团一小团白色尤其温暖,如花如雪亦如火,不经意地掀起人内心温存的情愫。

我很想化身一位摘棉人,从那呈十字形微张开口的果壳里,轻轻地抽出整个棉的身体,宛若是在营救一个遇难的少女——她的确不应该呆在那样坚硬干涩的壳里。当手掌心握住一簇簇的棉花,柔柔软软,轻轻淡淡,就如同握着许许多多小生命,它们在你手里蠕动,挠得人直想咯咯地笑。你不忍心捏得它们太疼,于是赶紧放进筐子里,让它们在更广阔的世界里活蹦乱跳。你会欣喜地不辞辛劳地在枝间穿梭,感觉像是俘获了白云,当被俘获的白云堆满了你的筐子时,你会惊异地发现那似乎是你亲自堆积没有丝毫凉意的雪山。

据说,棉花最初从印度传入,没人知道它以前叫什么,可自从到了中国,它就有了诗意的名字,未开放时称作棉桃——水蜜桃的形状,让你疑心从中可以吸吮到甜美的汁液来;当棉花如雉鸟破壳而出时,给“棉”的名字上附着一个“花”字,使它具有娇嫩的鲜花气质。在严肃的枝干和冷色调的叶子之外它是唯一温情脉脉的,汇聚了棉株上所有细腻、柔软的心思。

很少有人赞美过棉,在锦葵科大家族里,它没有木棉的炫烂,也无扶桑的芬芳。但是棉却拥有两次迴然不同的“花季”,一次在夏初一次在深秋;一次是孕育,一次是成熟。前者固然不能与百花争艳,后者却有母性的温度和成熟,当寒凝大地,世间无花时,棉花给了人类最需要的东西——温暖,它绽放在千家万户,心底深处,千年百年,常开不败。

望着眼前的棉花,我极力寻觅合适的诗句来赞美它们,搜肠刮肚一番却终无可寻,细想也无此必要,用不了多久,人们穿的、戴的、盖的不都是这世上最暖的花儿吗?这就是最好的赞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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