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的小吃、甜点中,有一碗冰凉爽口又解暑的木瓜水成为经典和特色。它为什么叫木瓜水,已经无从考证,但有一点肯定的是它与木瓜和任何一种瓜类都没有关系,它的制作原料是一种叫假酸浆的一年生草本植物的种子。小时候,看到街坊的老人制作木瓜水的过程,就在小小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长大以后,在买木瓜水吃的时候跟妻子说起我也会做木瓜水,她就叫我亲自做一点让她品尝。于是我们就相约等到秋天一起去郊野采收木瓜籽。
木瓜籽,是一种叫做假酸浆的一年生茄科草本植物的种子。这种植物原产于南美洲,我国南北均有作药用或观赏栽培,其中以西南省区最常见。假酸浆喜好生长在通风和阳光、雨水充足又无人管理的村庄周边或荒地、山坡、道路两旁。假酸浆在雨季到来的五月,那些隐藏在泥土里的细小种子就发芽长叶,然后迅速长大,到了七八月就开花结果了,等到九月以后,它的种子完全成熟,可以在枝杆上就基本晒干成金黄色。
我们把木瓜籽的种子连同晒干了的花萼一起从枝杆上采摘下来,拿回家里,撕开一个个小灯笼似的花萼,就露出一个个一二厘米大小的圆球形状的果实,再把它轻轻地捏碎,一颗颗比芝麻、小米还小的木瓜籽就跳了出来,一个果实里面要有数十上百颗的种子。这也就是制作木瓜水的最主要原料。等把这些木瓜籽除尽杂质,再把这些纯净的种子晒干后就可以收藏起来随时备用了。制作木瓜水的方法也不难,事先准备好适量的开水在陶瓷缸里放凉,再按比例把木瓜籽装在滤袋里放入凉开水里浸泡十多分钟,同时取适量食品级石灰在茶杯里,用凉开水充分搅拌均匀,然后等待澄清备用。把浸泡过的木瓜籽放在水里搓揉十来分钟,就会有黏稠的液体不断地从滤袋里出来。等种子不再出黏液,这陶瓷缸里的水也成了浓稠状。此时,均匀地把澄清的石灰水加入木瓜水,并且一面加石灰水一面不停地用手快速搅拌,等石灰水加完以后,这缸木瓜水会越来越稠,直到感到有一定阻力不好再搅拌了,就把这些木瓜水静置一二个小时就可以完全凝固成晶莹剔透、半透明果冻状的木瓜水了。
为了加快凝固时间或让木瓜水更冰凉可口,也可以把它放入冰霜冷藏室。因为木瓜水做多做少都需要同样的工序和时间,通常,我和妻子会在想吃的的时候,顺便多做一些,把它们分给父母和兄弟姐妹们一起享用。把凝固好的木瓜水舀到小碗里,用勺子“哒哒”打碎,加入适量红糖水和炒熟的芝麻,就成一碗美味小甜品。如果再加上一些玫瑰酱或桂花饴,口味就更好了,给人一种透着清凉、冰清玉洁的感观,喝起来更是爽心滑口,妙不可言。
木瓜水是西南地区常见的夏季消暑甜点,有的地区也叫“冰粉”。它成本低廉,味美适用,纯天然植物原料,没有任何对人体有害的添加剂等,制作也不算费工,却是炎热日子里为人体降温解暑、补充水分和能量的佳品。它可以单独喝,也可以加入另外一种叫米凉虾的小吃一起吃,当然这种米凉虾也和水生动物虾无关,它是用大米制作而成的虾米形状的米粉。木瓜水传统的食用方法是装在小碗里用勺子舀着吃。现在,为了携带方便,小吃摊通常用大纸杯密封包装,用吸管吸食。
木瓜水看似固体,然而它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成分是水,所以喝这种木瓜水的过程也很有趣。有趣在于不是大口大口去饮,而是手捏一根细细的饮料管子,瞅中杯里一小块胶状木瓜水慢悠悠地去吸。令人感到快意的是,实在不成比例的细管子,竟能将那大块的固体吸了进去,再从另一头溜进人的嘴里,咕噜噜下咽,柔滑凉甜的感觉便一齐涌向心头。
木瓜水是家的味道,乡愁的味道,一碗木瓜水在手,浓于水的亲情或乡情总是在脸上洋溢着,任何酷暑的盛夏都有一股甜蜜的清凉沁人心脾,让人口齿留香,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