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用旧竹篮接住槐花时
整个村庄在树梢轻轻摇晃
我们收集那么多甜
却始终没学会
如何封存四月的重量
后来每个春天都变轻
旧竹篮在老屋深处
渐渐长出
月光的裂痕
而槐花固执地
往更北的方向飘
像那些没说出口的
渐渐发白的
思念
早菜市
五点三十分的微蓝
在旧竹筐边缘凝结
老秤杆摆动的幅度
刚好让三颗露珠
滑入春天的豁口
韭菜叶上的光斑
突然开始奔跑——
像他年轻时
在田埂上追的
那只断线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