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妥协太多,就让吃饭顺我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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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妥协太多,就让吃饭顺我心意吧

 

在你心里,锅气是什么?是猛火快炒下食材间美妙的化学反应,是菜刚出锅就上桌烫嘴的热乎劲,还是与爱人在桌边团聚的人间烟火气?

不久前,本报发起了有关“锅气时刻”的来信征集。读者们的故事各不相同,但大多都关乎创造:在“外卖大战”中自制“蜜桃四季春炖梅花肉”、备下十斤好酒和邻里现做杀猪菜、和小学同学在土坑烧火做青椒炒蛋……总之,品味锅气,人人有责。

走在大城市,过着小日子,一日三餐让我们在忙碌生活里歇脚,这是为数不多和身体对话的机会,也是和身边人共享的时刻。面对“吃”的态度,彰显着我们成为一个幸福的人的决心。就像一位读者所说的,“吃饭时间神圣不可侵犯”。

以下就是读者们的讲述:

年轻人的小试牛刀

@某实习生

暑假刚来北京,我不太会做饭,属于是手边有什么菜就做什么的大乱炖。某天刷到一篇小红书帖子,说可以用棒打鲜橙炖排骨。当时,正值“外卖大战”期间,我的冰箱里屯了很多0元购的奶茶和果茶,多得根本喝不完。我就想着,不喝也是浪费,不然拿来做菜。我就先拿了一杯免费的无糖柠檬水“试试水”。把柠檬水煮开后下入虾滑、番茄、白菜、西蓝花、金针菇等食材。不加别的调料,直接出锅,比想象中的好吃,略酸,有种云南傣族菜的风味。吃完反思了一下,下次应该点一杯糖度高一点的柠檬水,效果会更好。后来,我又尝试了更加“邪门”的蜜桃四季春炖梅花肉。这倒是出人意料的好吃。生活没有标准答案,还在新手保护期的厨房小白也能意外解锁新食谱。

@匿名读者

我爸爸对吃饭的态度影响了我,他对吃饭很精细,也非常热爱做饭,几十年来都是爸爸做饭,他做饭很好吃,所以当我工作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主要都是自己做饭吃,包括周末。

原本我是不爱做饭的。大概是大二还是大三的时候,放暑假回家,我爸爸很严肃地跟我说:“还是要学会做饭,我不要你做给我吃,你以为我要你做饭是做给我吃吗?你要做给自己吃,学会照顾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胃,想吃什么都能自己做。”其实那个时候,爸爸应该是感觉到自己年纪大了,已经老了,而我又远在外地读书,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爸爸做的饭。但是当时的我还不能明白爸爸话里的意思,只是有点震惊,爸爸让我学做饭,不是为了好嫁人,不被婆家嫌弃,好像跟同学们的爸爸妈妈不太一样。

@Nancy zoo

中学时“同人志”朋友在我家聚餐,做咖喱。有人带土豆,有人带胡萝卜,有人带鸡块,有人带咖喱块,锅前轮流翻搅,极其严肃。吃完了所有人都横七竖八躺在我爸妈床上,昏睡了一下午。

一日三餐:我吃故我在

@李佳婧Jessica

在一线城市生活,没买房,租房离得近,下班回家在十平方米的厨房做晚饭吃,荤素搭配,少油少盐。突然觉得父母那代人的平凡生活,对我们来说也是奢侈的幸福。

@Cello

食堂太难吃,外卖更难吃,因此我选择每天晚上做饭,第二天带去吃。很多时候不是在外面吃要花钱的问题,而是吃饭是一天中重要的放松时刻,吃的东西需要合我心意。在城市里我已经妥协了太多,小屋子,长通勤……那么,就让吃饭能够顺我心意吧,抓住这一点微末的幸福。

@MT的风景画

我是一个吃饭从不敷衍的人,不论是上班时代还是退休之后。上班的时候,我每天早晨六点就起床做饭了,二十多年都是如此,早饭和午饭一起做,吃完早餐,丰盛的午餐打包带到公司,中午用微波炉热一下。退休之后,一日三餐从不马虎,都是认真烹制每一道菜。人生很短暂,爱自己就要从每一餐饭开始。

@王一

家有俩娃,一天三顿基本都下厨,除了上班和睡觉,其余时间就是在厨房,不是在做饭就是在洗碗……为五斗米和三餐忙得团团转,也不是没有想过解放一下自己请人来做或周内外带,但就因吃进去什么东西塑造什么身体,才不厌其烦地继续着,家里的灶台就是最好的锅气烟火气……

@王睿雪

在外面念书这几年以来,给我最大的感悟就是,社会高速运转下的人类好似被无形的洪流裹挟,在日复一日的时间里,我们好似做着复制粘贴的事情,重复一日三餐、学习、工作、休闲、睡觉的生活。不得不遗憾地承认,人类是渺小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已不易,所以,认真对待一日三餐,追求“锅气”所反映的不单单是对食物的追求,更是对自己生命负责的态度。

@胡潇潇

作为双职工家庭,又有两个小朋友,我们时间很紧张,每天只有晚饭全家人一起吃,有时候是下个鸡蛋面条,有时候是热包子馒头煎鸡蛋,有时候配个青菜汤,虽然很简单,但是也热气腾腾有滋有味。周末的时候是最快乐的,我们会买两斤排骨或者牛肉或者羊肉,炖一锅肉放点配菜,吃得非常满足。

@詹翔宇

在南宁湿漉漉的雨季里,我时常想起山东老家厨房里那团永远散不去的蒸汽。它裹着葱花的焦香、酱油的醇厚和面团在热力下膨胀的甜润,从抽油烟机力所不及的缝隙中逸出,爬上玻璃窗,凝成一层柔软的雾……“锅气”记忆的起点并非餐桌上的饭菜本身,而是火车即将到站前我在摇晃的车厢里闻到的一口风——混着麦秸、潮湿泥土和远处炊烟的气息。在我的记忆里,那股气息更为具体,它化成奶奶手腕翻转间面片子落进滚汤的“扑噜”声,化成铁锅烧热后淋下油爆出的“刺啦”一响,化成揭开蒸笼时,白茫茫水汽后那张淌着汗盈满笑意的脸。那是我从祖国西南回到山东老家时闻到的第一股味道,它像一条看不见的线,把多年散落在外的日子一头勾住,拽着我往家里去。

快餐的便利确实能填饱肚子,但填不满那种从锅边传来的“有人在为你忙活”的感动。多数打工人和学生,像我这样,靠着外卖和半成品维系频繁的生活节奏;真正有锅气、能在心底留下印记的饭,往往只有回家才会遇见。锅气之所以珍贵,不只是因为它能赋予菜肴独特的层次感,更因为它代表着你我生命中有一个人愿意在炉灶前耗上一段时间,把简单的原料变成可以分享的温暖。

@匿名读者

我的“锅气”时刻是11岁那年搬家,在新家吃的第一顿饭。那是第一次搬家,爸爸妈妈从老旧掉灰的平房搬到了新买的二层小楼。因为新买房子花光了父母所有的积蓄,没钱再买煤,更没钱买液化天然气和燃气灶,所以只好用前任房主留下来的柴火灶和柴火炒菜做饭。家里一直是我爸爸做饭,那天我点了一道糖醋排骨让我爸做,我妈负责点灶和添柴(我们那边方言叫“作火”,我想了半天才在普通话里面找到这两个词替代)。排骨不多,只有一小盘,没几根,我爸先把排骨用糖、油炒了一下,我守在锅边,看我爸放酱油和醋下锅,问他应该多放醋还是多放酱油,我爸说应该多放酱油。这句话我一直记着,我现在做糖醋排骨,也是多放酱油少放醋。

在物质匮乏的时候,糖醋排骨真的很诱人。那天我守着一锅排骨很长时间,因为排骨炒完还要加水煮一会儿,那个时间真的好漫长,我就在锅边看着热气慢慢从锅盖飘出来。等排骨上桌,我们一家三口坐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我还记得那天我的嘴里有肉,还在哈哈大笑,爸妈分别坐在桌子两边,我坐在中间,我的对面是一扇窗户,外面有路,有新邻居路过,看向我们。可惜这样的日子非常短暂,只过了一年,一年以后为了我读书,我们就从二层小楼搬走了,开启了十几年在外漂泊租房的生活,一家人再难凑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即使能凑齐,也没有那种心情。爸爸在外面生活多年,要做饭给许多人吃,做饭的口味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不是我小时候的味道了。

锅气是与人有关的回忆

@BULAND

在印象里,小时候包饺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爸爸擀皮,妈妈包,我在旁边凑热闹。那时候小,个子不高够不到案板,就端一个高凳子放在案板旁边,揪一坨面团揉来揉去,一会儿搓个蛇,一会儿又做个雪人。做完还不让爸爸妈妈动,非要跟饺子一起煮,结果怎么煮都煮不熟。

@馒头

时间回溯到22年前,犹记得小学时候回家吃饭,经过金色杉树的林荫道,再走几步,听到“刺啦”一声,一股蒜香混合着肉香,鼻子一嗅,今天有蒜薹炒肉,“妈妈,我回来啦!”从渺渺白烟中,也飘出老妈那句带着香味的“回来啦!”

@UnDeux

18岁,一个人跨越1700公里,从山东来到福建读书,寒假坐飞机回家,父母带着饺子来机场接我,在车上,保温盒打开的一瞬间,升腾的热气与眼泪混合在空气中,先闻到的是“妈妈牌饺子”独有的香气。北方孩子永远的念想,家里的那碗饺子。

@五险

小时候我家杀猪的时候。我妈会提前一两天跟左邻右舍打好招呼,然后让我爸跟单位请假,去酒厂预定至少十斤的好酒。等杀猪的日子一到,吃过早饭,我家的院子就开始热闹了。首先来的都是大姨、婶子们。她们带着自家的菜板,围着围裙,套着袖套,说笑着进院,大声喊我妈吃完饭了吗,吃完了赶紧把桌子板凳给搬出来,还有那洗刷好的大锅,捞好的酸菜。等重头戏,那头猪运回来,好架锅起火,立马安排头等大菜,杀猪菜。

@跑跑

小学四年级,全年级带着食材和炊具步行几公里去一个野外挖土坑生火,自己做饭。我记得我做了一个青椒炒蛋,是我活到现在吃得最有锅气的一次。 据《冰点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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