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花开  
书页间的三十五次泊岸
游泳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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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花开  

吴中伟
 

“花无百日红”,紫薇却是个例外。行走在七月的街头,总觉得少了点姹紫嫣红。正在你寻芳探幽之时,紫薇花像一团火,灼伤了你的眼。

停下来,仔细端详眼前这一束紫薇花,只见紫色的流苏向空中铺展,明黄的花蕊点缀其间,条条丝缕如伞状舒展,向中心靠拢。微风拂来,暗香浮动,花瓣赶趟儿似的挤在一起,像国画上的水粉。

忽想起,前些日子路过,它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枯瘦的枝干,光溜溜的树皮,像被抹了层水泥,见不着一丝绿,也绝无开花的迹象。树身多半一人高,好似发育迟缓的少年,单薄得让人担心!不觉怀疑,它竟能开出这般娇艳的花来,莫不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一串串,一簇簇,一团团,或深紫、或淡粉、或嫣红、或浅白。远远望去,枝头像是缀满了饱满的花穗,惹人爱怜。忍不住上下打量着,细碎的绿叶,仿佛贴上去一般,柔柔弱弱,真担心一阵风来,将它吹得七零八落。夏日的狂风骤雨说来就来,许多粗壮的树木都被摧折得枝叶满地,狼狈不堪。你瞧,紫薇枝条轻盈,在风中优美地画着弧线,看似羸弱,却波澜不惊,像是阅尽岁月,早已做好准备,想必植物自有它的生存哲学。

仿佛日头越烈,花儿越艳。当其他花草病恹恹地耷拉着脑袋,紫薇当仁不让,平添了夏日的一份炽热与活力。

紫薇花好看,却很难捕捉它的美。我曾枉费一个下午,与它周旋。或左右对视,或前后凝望,终是徒劳无功,竟不得一张满意的照片。想想也是:美本在自然,源于内心。光影的流转,芳香的馥郁,姿态的婆娑,舒展的柔媚,是任何设备和技术都拍不出来的。“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白居易诗中的紫薇开得洒脱、随性;“谁道花无常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杨万里笔下的紫薇开得坚忍、长久;“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杜牧眼里的紫薇开得低调、内敛。不张扬,不媚俗,不邀功,不攀附!晴日,一树珠光宝气;雨天,摇落一地星河。

想起老家的庭院,农人多植几处紫薇,它们扎根乡野,影影绰绰,迎风而立,朴实清雅,与乡民们共守着月圆月缺日升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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