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这座辉煌的国际大都会,以其独特的魅力,会聚了全球各地的商贩、学者及艺术家。这一多元文化的交融,极大地丰富了唐代的文化娱乐生活。
“葡萄美酒夜光杯”不只表现了边塞诗的壮烈和大唐豪迈的气势,也是长安作为中西文化交汇的节点和丝绸之路起点的注解。沿着丝绸之路,商品交换、文化交流蓬勃发展。唐人将中原音乐与西域音乐融合,掀起了一股被称作胡汉新声的流行音乐浪潮,三彩载乐骆驼俑就是最好的例证。驼峰上架着平台,方寸之间托起一支微缩的八人乐团。驼背成为流动的舞台。7名乐手盘腿而坐,全神贯注地演奏。乐队中间一位女子正站着歌唱,她的歌声似乎充满了整个现场。或许是音乐太过美妙,连骆驼都陶醉其中,仰头嘶鸣相和。
唐三彩是一种低温铅釉陶器,色釉中被加入含有铜、铁、钴等元素的金属氧化物,在烧制过程中随温度变化,形成多种釉色。因为大多包含三种左右醒目的纯色,所以叫三彩。1959年,三彩载乐骆驼俑出土于西安西郊中堡村唐墓,是一件唐三彩陶俑的精品之作。
唐代的生活用具也受到中外文化交流的影响。馆中展示的瑞兽葡萄纹镜,是唐人使用的一枚铜镜,呈圆形,直径29.6厘米,兽形镜钮,以高浮雕瑞兽纹和葡萄纹为主题纹饰,伴有禽鸟、花草等,极为精美。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葡萄被带回了长安。到了唐代,人们赋予葡萄吉祥的寓意,其长长的藤叶象征着长寿,茂密的果实寓意“多子多福”。
马球运动在唐代可谓蔚然成风。绘制于章怀太子墓墓道西壁的《马球图》,原图全长8.9米,因画幅过于巨大,在揭取时被分割为5幅。画面当中有20余名骑马者,身着深浅两色不同的服装,戴幞头,穿黑靴,正在马球场上奋力驰骋、激烈竞争。他们有的双手握杆反身击球,有的扬起球杆准备击球,有的手握缰绳直奔马球,有的驰骋腾空,有的专注等待。
1970年发掘的何家村窖藏,有金银器、玉器、银饼和药材等千余件,数量大、等级高、种类多、保存完好,被称为“大唐遗宝”。
在何家村遗宝中,就有一件镶金兽首玛瑙杯,由整块缠丝玛瑙制成,两个修长的兽角向后一直延伸到杯口,兽眼圆睁,双耳向后竖起,唇边还有细微的毛孔和胡须。使用时液体可以从大杯口处倒入,从底部兽嘴处流出,流口处插有金塞。
镶金兽首玛瑙杯的造型是西方一种叫“来通”的酒具。“来通”是希腊语的音译,有流出的意思,大多做成兽角形。当时的人们相信用它来注酒可以防止中毒,举起“来通”将酒一饮而尽是“向神致敬”的表示,因此也常用于礼仪和祭祀活动。这种造型的酒具在中亚、西亚特别是萨珊波斯十分常见。
鹦鹉生动活泼、聪慧能言,深受唐人喜爱。何家村遗宝中就有一件绘有鹦鹉的器物——鎏金鹦鹉纹提梁银罐。它造型饱满、装饰华丽,罐腹部装饰着以折枝花和鹦鹉、鸳鸯构成的四个圆形图案。其中,罐腹两个侧面以鸳鸯为中心、四周饰以折枝花,两个正面则以鹦鹉为中心、四周饰以折枝花。银罐盖内还用墨书写着“紫英五十两”“白英十二两”。
舞马在唐代是一种盛行的娱乐项目,唐代诗人张说在《杂曲歌辞·舞马千秋万岁乐府词》中描写道:“腕足齐行拜两膝,繁骄不进蹈千蹄。髤髵奋鬣时蹲踏,鼓怒骧身忽上跻。”这样的场面,也绘制在了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上。银壶用模压的方法在壶腹两面各锤击出一匹舞马的图案。这两匹舞马身形强健,体态丰满,肌肉线条匀称流畅。马的鬃毛柔顺地披在前额和脖颈上,尾巴高高扬起,每一根毛发的纹理都清晰可见。舞马的姿态极具动感,前蹄撑地,后蹄弯曲,嘴里还衔着一只酒杯。矫健雄壮的马儿舞出了盛唐昂扬向上的精气神。
盛唐的辉煌繁华虽已镌刻于历史的长卷之中,但它所孕育并传承的文化精髓,却如同血脉一般深深融入了中国人的骨髓里,成为民族精神的永恒烙印。那个时代不仅留下了璀璨夺目的诗篇歌赋、宏伟壮丽的建筑遗迹,更重要的是,它培育了一种开放包容、自信豪迈的文化气质,这种气质跨越千年,依旧激励着无数中华儿女勇往直前,追求卓越。 据陕西历史博物馆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