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平凡的一年,也是不该被忘却的,因为有太多的重要作品伴随作家们的辛勤劳作,带着墨香走进书店,走向网络,走向我们的书桌。当评论家们翻检2024年的文学作品和现象,竟然发现,有那么多重要作品和若干珍贵的记忆,已经逐渐被岁月蒙尘。我们需要记录,需要梳理,需要记下这些片断,因为它们曾经打动我们的心灵,也将会在文学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 据《中华读书报》
创获丰富多样 景象令人欣喜
2024年的文学创作不仅堪称“丰年”,而且也呈现出某种重要的趋向,这就是从一些主要的题材与体裁领域来看,在向着作品的高品位、创作的高品质方向发展和迈进。无论是年度文学创作,还是一个时代的文学创作,最为重要的标志,应该是持续推出“增强人民精神力量的优秀作品”和“深入人心的时代经典”。尽管距离这样的标准和要求还存有较大的差距,但朝着这个方向和路径不懈努力和砥砺前行,就很让人欣喜,颇令人期待。
回望历史与感受当下
本年度批评界的重要话题,是方法论的讨论,还有“地方性写作”的问题。方法论的讨论由来已久,是“历史化之后怎么办”的问题,文学研究越来越走向社会学的方法、文化研究的方法,文章越来越注重“史料”,形貌越来越“学术”,越来越“厚古薄今”,也越来越失去现实感和历史感。好像我们历经四十余年所取得的变革,那些关于文学观的成长已一夜归零,某些文章的观点一下又回到了四十年前。所以在历史化的同时,我们的研究还要内置一个“文学性标准”,还要有正确的历史观,在加深历史化研究的同时,不至于让我们的文学观发生蜕变。
先锋之风拂面而来
2024年读到了不少好作品,但我觉得最值得一说的是,这一年吹拂着先锋之风,它带给文坛一番清新。有两部先锋性凸显的作品都来自山西,令我对这一内陆地区的地理意义不得不重新认识。一部是吕新的长篇小说《深山》,一部是张锐锋的长篇历史散文《古灵魂》。
先锋性从根本上说,是摆脱既有秩序和习惯约束的冲动和意念。先锋性诉诸于行动,就会溢出河道,寻找到新的出口。先锋性也许能够引导大河开辟出一条新的河道。事实上,2024年还有一些作品可以纳入先锋性的视野,它们只是先锋性强弱的区别。我希望这是2024年带来的好兆头,它将让先锋之风持续地吹拂下去。
带有某种苏醒迹象的一年
2024年的阅读记忆中,格非的长篇小说《登春台》总有余音绕梁之感。这部小说所讲述的沈辛夷、陈克明、窦宝庆、周振遐的人生故事,具有一种对现实生活宽广的涵盖性和深入的观照。在成熟的读者面前,作家必须是真诚的,你有什么值得以文学的方式传递给别人,是要经得起追问的。近一两年,文学期刊对青年作家的关注度普遍提升,年内《收获》《人民文学》《钟山》《十月》《青年文学》《山花》《天涯》等杂志纷纷推出青年作家的专辑和专栏,一大批“90后”“00后”作家脱颖而出。此外,《草原》对“自然文学”的大力倡导,也使生态文学形成势头,成果可期。
AI时代,文学有义务纠正科技神话的癫狂
这是一个科技神话无处不在的时代,也是这个神话恣意横行的时代。在互联网的神话渐次消失之后,AI又粉墨登场。AI或许无所不能,它可以改变世界,可以创造未知的一切,但文学更有义务纠正科技神话的癫狂。文学的力量可能微不足道,但文学可以改变世道人心,可以在更深远处做到AI永远做不到也看不到的事务。因此,我们的文学并非无处可去。2024的长篇小说创作,仍然能有很多优秀作品。
那些属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文学
很多年前,在一次讨论贾平凹的小说时,我提到“晚期风格”与贾平凹小说创作的问题,这是受到德国美学家的“晚期风格”概念的影响,希望对包括贾平凹在内的一批年龄相近、经历相似的作家作品有一种类别和风格上的概括和抽象。“晚期风格”并不意味着没落和终结,而是对那些持续创作时间很长的作家写作的一种风格上的重新界定和美学审视,尤其是与他们一以贯之或成熟期的创作形成一种镜像式的对照。
我们还可以扩大一点,将“晚期风格”作为一个美学概念来观照2024年中国作家的一些创作,张承志的作品集《先知与解放》、莫言的作品《不被大风吹倒》以及王蒙的短篇小说《高雅的链绳》等,或许都会让人感到有一些相似性的内容和表达形式上的接近,这是在21世纪即将过去四分之一时,一些跨越20世纪后半段的中国作家留下的文字记忆。(以上转载时均有删减)